政府与市场关系是经济学的世界性难题，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核心问题。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努力将市场的作用和政府的作用结合得更好一些，这是一个止于至善的过程”。
2月19日上午，邹院学术沙龙 ——“政府与市场关系研究”内部学术交流会在厦大经济楼举行。交流会由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太阳成集团tyc7111cc宏观经济研究中心、NSFC“计量建模与经济政策研究”基础科学中心共同举办，旨在凝练科研人员在政府与市场关系方面的研究共识，挖掘相关的潜在重要研究课题。会议以线上线下并行方式举行，9位主讲嘉宾带来成果分享，约300人次线上听会。
会议由薛涧坡教授主持，参会嘉宾对各报告进行了热烈的讨论。
主题报告
疫情后对社会保障与发展政策的重新思考
陈少华教授
陈少华教授总结了疫情之下各个国家和地区政府救助政策和救助方法，探讨了在社会保障制度中政府和市场的分工与作用，主要目的在于基于国际经验，对中国的研究和实践有所启示。同时，陈少华从发展经济学长期争论的两个主要问题，即公平与效率，以及经济增长与再分配，来探讨政府与市场的关系，并从政策评估方法、方法研究突破、数据研究几个维度进行了阐述。研究指出，从全球角度来看，贫穷国家社会保障体系对低收入人群的支付比富裕国家少，引发政府采取何种措施来调节收入分配上不平等的思考。就目前而言，各国政府主要采取公共转移支付和税收政策，对不同收入人群给予不同的补助政策和税收政策，越贫穷的群体给予补助越高，越富裕人群的税收会更重。另一方面，从发展中国家的数据看，对于低收入的44%的人口来说，他们的收入增长中77%来源于整个经济中市场经济的增长，所以，低收入群体的收入增长主要来源于市场。
政府消费券刺激效果研究
陈滢助理教授
陈滢助理教授讲述了由中国政府资助的数字消费券对消费刺激的效果评估，主要关注异质性角度如何达到最大化的刺激效果，其效果是否与政策目标一致。通过对平台用户发券前后的消费行为进行分析，研究表明数字消费券的发放提高了用户的消费，且此消费刺激作用在用户特征、消费习惯以及空间位置等维度具有显著异质性。例如，在财富和收入角度，电子消费券对于刺激消费效果方面比较符合经济预期；在空间上，现有消费设施较便捷的商圈有更高的刺激效果，这一点上可能没有达到重点帮扶小微企业的政策目标。陈滢表示，此项研究未来展望于与政府政策目标相关的、与地方政府关系等的问题，同时本次研究数据基于消费倾向高的用户样本，如何加强研究结论的外部有效性是主要考虑点。
多重政策目标与地方政府行为
方颖教授
方颖教授在报告中指出，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要求中央政府对地方政府的考核目标从单一的地方经济增长，转向以创新、绿色、协调等新发展理念为基础的多重政策目标。政策目标与评价考核体系的新变化影响了央地关系、央地政策等制度安排的已有激励相容格局，导致地方政府面对多重政策目标时的执行困境。方颖以2018年同时实施的“坚决遏制房价上涨”与“蓝天保卫战三年行动计划”为例，指出这两大政策目标的政治激励与地方政府最大化地方财政收入的经济激励相矛盾，且两大政策的考核期限、目标清晰程度存在差异，为研究地方政府在多重政策目标下的选择权衡与政策效果提供了恰当场景，同时提出，实现高质量发展需要在多重政策目标下变革优化央地制度安排，重点是重塑地方政府的激励机制。
有为政府、有效市场与农业发展——基于中国微观数据的实证研究
李嘉楠副教授
李嘉楠副教授的报告围绕通过有为政府与有效市场的有机结合来保障小农收益、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推动“三农”问题顺利缓解进行。以中国政府基于乡村基层组织推广的农民合作社与2007年国际农资价格上升冲击为研究场景，基于手工收集整理的农资价格、农民合作社等数据，研究发现，农民合作社有助于促进农资市场竞争、提高了农户的农资议价能力，尤其在进口占比低、垄断程度高的农资产品中更加明显。李嘉楠还对于中国政府通过数字基建推广的农村电子商务构思了未来的研究框架。
制造业与生产性服务业——以平台与中介为例
李锴助理教授
李锴助理教授以市场缺陷与政府调控的关系为出发点，分别从政府政策效应的未预期效果与市场中介平台的经济效率两个方面补充了政策调控与市场发展过程中需要注意的问题。在政策效应的研究方面，李锴通过研究我国稀土产业的出口配额政策等多个案例，指出政策效应会产生跨行业的均衡效应及跨时间的动态效应，政策目标与结果可能存在扭曲。在市场中介平台方面，通过考察跨区域的市场平台的规模效应，研究不同模式电商平台的规模和线下企业规模的关系，说明所处经济环境对市场平台模式选择的影响。
政府与市场关系——新时代下国有企业对地方经济发展作用的再思考
王燕武教授
王燕武教授首先讨论了当前减税降费政策没能扭转企业投资下降趋势的原因，认为基于不同的投资驱动因素，企业可以分为现金流驱动的产出型企业和资本回报率驱动的成本型企业。而减税降费政策主要是以降低企业生产成本为导向的。一单位正向财政支出冲击的模拟结果显示，产出型的企业投资会对财政支出冲击的反应更明显，投资增加会更多，而成本型企业则会较弱。进一步研究发现，在企业存在库存、市场无法出清时，产出型企业对财政政策的反应反而要更小。这意味着，产出型企业只有在持续订单保障的前提下，才会更积极对财政政策做出正向的投资反馈。基于中国的实际数据，TVP-VAR模型的结果显示，中国的企业投资整体上对经济增长的变化更为敏感，而对资金成本的变动不敏感。这就回答了为何在经济下行的背景下，减税降费政策对中国企业投资的引致效果不明显。王燕武提出了后续研究方向的构想，将进一步考察不同类别的企业共同存在时，财政政策效应的差异性。同时，也将在模型中引入国企和私企的投资决定目标函数差异，以分析更偏向于产出型企业特征的国企是否会对宏观经济的政策效果产生效率补偿作用，并据此探讨引导国企与地方政府自利行动来改善市场资源配置效率的可能性。
中国医疗市场政府和市场关系问题研究——公立医院改革和社会办医相关政策评估
岳阳副教授
岳阳副教授围绕五个研究方向进行了报告：第一，对市场进入和供方反应进行研究，发现竞争导致了医院之间的“医疗军备竞赛”，提高了平均医疗费用。第二，对我国的财政投入补供方还是补需方进行了研究，构建了涵盖财政投入、患者选择、医院投入和定价决策的理论模型，发现补供方会导致医院扩张，补需方会提高需求，都会提高医疗费用。第三，针对边亏损，边扩张的现状，对公立医院的亏损和补贴问题进行研究，发现增加财政投入会提高医院亏损程度，因而提出了调整公立医院投入模式，应对效率损失的政策启示。第四，对医院改制问题进行研究，考虑到不同所有制医院的运营模式存在差异，利用医疗机构改制研究各类医院运营模式差异。第五，基于医疗资源配置在各地区和城乡之间配置不均衡的现状，结合医院和地理信息对公立和民营资源分配的影响进行研究。
有为政府如何促进当地经济增长？——基于县级城投平台的研究
周颖刚教授
周颖刚教授表示，政府和市场不是两分的，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是驱动我国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两个轮子，有效市场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有为政府是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重要特征，当前在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中发挥重要作用，各级政府也积极主动“拼经济”。城投平台则是地方政府参与经济发展的重要渠道，大量进行投融资，并超出“守夜型政府”的公共品的范畴。周颖刚分析了全国1225个县4331个城投平台的投资行为，发现其多元化投资对当地经济增长具有倒U型的效应，即因地制宜的适度多元化促进经济增长，而严重依赖债务融资的过度多元化会减缓经济增长；同时，城投平台与社会资本合作的股权投资能够通过提高创新，进而对经济增长推动作用更加显著。同时，城投平台股权投资能够显著提高创新质量。这些发现为有为政府如何和有效市场相结合推动当地经济增长提供了实证证据，也为城投平台未来后续转型提供参考。
政策经济学
洪永淼教授
洪永淼教授提出，政策经济学从经济学视角出发，对包括经济政策和公共政策在内的各种政府政策进行系统分析。他总结了政策经济学研究包含的七个主要内容：第一，研究政策发挥作用的基本理论，包括理论框架、作用机制和基本模型，为政策经济学分析奠定扎实的理论基础；第二，政策的效益成本分析，从经济学理论视角评估政策效果。例如对中国新材料、新能源汽车等新兴产业政策的经济学分析等；第三，研究政策间的协调机制。不同的政策之间存在合成谬误，存在相互冲突的可能性，需要运用系统思维，以系统观点研究政策配套；第四，研究政策不确定性与政策偏差。政策不确定性会通过影响经济主体的预期而改变其决策，要重视对政策不确定性及其经济影响测度的研究；第五，研究政策优化战略，特别是研究如何利用人工智能作为决策辅助工具，提高政府制定政策的科学性；第六，充分利用计量经济学特别是因果推断工具进行政策评估，这也是目前计量经济学中比较前沿的领域；第七，特别需要重视对民营经济、民营企业的政策研究，从民营企业家的视角构建政策不确定性、营商环境等指标。
（太阳成集团tyc7111cc 何永芳）
